我樂意生活地毫無瑕疵,又簡單。
象一部日歷,一柄鐘擺,一個太陽。
——茨維塔耶娃
【我對你是笨拙地愛著,如此小心翼翼,悉心保管,生怕遺失掉關于你的一切事物】
這篇我思索了很多天才完成的記錄,是因為主角實在很可愛,就像一個男人形容深愛著的女人,他不會說“啊你好漂亮,你很美”之類的,他會說:“嘿,你真的太可愛了”。覺得她很可愛,所以敲下每個字都變得小心翼翼,以至于,無從下手。
我對包容著懷舊和安寧的小城有一種原始的迷戀,不過分美麗,不過分厚重,不過分活潑,剛剛好吧?!耙魳分恰彼_爾茨堡就是這樣。
當然,這樣說好像有點播放八點廣告的句式,因為提起薩爾茨堡,大多數(shù)人會把莫扎特這個標簽貼在這座小城上。
我也是。
但你也應該知道,雖然是因莫扎特或是《音樂之城》聞名而往,但如果一不小心被她“可愛”到,會收獲一些“意想不到”,諸如一家咖啡店的溫暖,亦或一段情的邂逅,亦或一番馬卡龍般的際遇,都有可能,對吧親愛的。
黃昏時分,在火車站跳一支溫柔的雙人舞
男人和女人不停地擁吻告別。青年背著包闊步走出人群。列車員報備完畢瞄了一眼腕表。
開往薩爾茨堡的列車已經(jīng)啟動。
從維也納開往薩爾茨堡的列車上,白云呼嘯而過。列車就是人生一詞的立體版,你看,每一站有人上車,有人下車,車站的表象人潮涌動,好不熱鬧,但這里是除了靈堂以外最孤獨悲傷的地方,親吻相別,拍肩道一聲保重,明知無用仍哽咽在喉的酸楚,是每日數(shù)不盡的片段。我們的腳步從容不迫,變成了冷漠的棕色秋天里圓圓的眼睛。于是,每個人各自催眠:不必要去刻意的在乎誰,看好自己沿途的風景吧。
濱湖采爾
柳樹旁邊,風中少女婀娜多姿,有一位戰(zhàn)士夢幻一般吟唱悲歌。一片草地嗖嗖作響,雜亂而蕭索,一個小孩孑然佇立,蒼白而柔和。
——特拉克爾
【不僅要觀日出和黎明,如果可能,還要瞻仰大自然本身】
由于很晚辦了入住,次日醒來已是清晨。
在睡夢里醒來的時候,先感受到的是她的晨光。拉開窗簾,晨光熹微,小鎮(zhèn)人家的煙囪飄來裊裊的炊煙,水霧相接,酷似桃花源。信號燈乖巧地守候在四目無人的街道上,輒然獨立地等待著變化著。遠處青山盈盈,葉和葉相連,樹和樹相挨,站成它們各自喜歡的樣子,這俏皮的少女啊。就這樣看著看著出了神,被不遠處的火車咔嚓聲拉回現(xiàn)實,從有小火車經(jīng)過的那面窗子望去,小鎮(zhèn)的人們已紛紛出門,晨光灑在泛黃的葉子上,悠然騎車的白衣少年,領著女兒的頭巾婦人,在我鏡頭下一閃而過。但感覺我才是鏡頭里的角色,被扔進了一個桃花源童話的開頭。
如果湖會說話,它說的大概也是德語。當我站在秋色里的采爾湖畔,湖光山色抱了滿懷。
濱湖采爾(Zell am See),奧地利的一個小鎮(zhèn),坐落在阿爾卑斯山間的谷地中。Zell,來自于拉丁語的cella,也就是細胞的意思,這個細胞指的是當時羅馬帝國的一個鎮(zhèn),See是湖的意思。Zell am See,就是湖邊的小鎮(zhèn)。這里有的是波光粼粼的湖泊,阿爾卑斯的山脈、一片無痕的牧場草甸。
沒錯,阿爾卑斯山的雪融化成了采爾湖,冰川一般的純凈冷冽,兩岸望去,一座鑲嵌在水畔樹間的洋房被波光粼粼的湖水護圍著,寂靜安逸,遺世獨立般。想象坐在這樣的窗邊,一杯擠上淡奶油的冰咖啡,或是約三兩好友湖邊垂釣,放生。時光荏苒,白云蒼狗。
每一個早晨都是一個愉快的邀請,使得我的生活跟采爾湖自己同樣地簡單,也許我可以說,同樣的純潔無暇。
基茲特因霍恩冰川
【我們要真的用印第安式的、植物的、磁力的或自然的方式來恢復人類,簡單而安寧】
這里有著一片同世界上其他冰川一樣,正在逐漸融化的基茲特因霍恩冰川,她終年一片白色,厚厚的白雪給人類提供了個可以滑雪的好去處。3000米的雪山之上,只有烈日依然有著夏天的氣息。過去的二十年,冰川已經(jīng)明顯融化了,因為溫室效應和落到冰川上的灰吸收熱量,讓冰川的面積逐年減少,不知道30年后,基茲特因霍恩冰川又是作何模樣。
想起梭羅說過的一段話:“一切健康、成就,使我高興,盡管它遙遠而不可及;一切疾病、失敗使我悲傷,引起惡果,盡管它如何同情我,或我如何同情它。所以,如果我們要真的用印第安式的、植物的、磁力的或自然的方式來恢復人類,首先讓我們簡單而安寧,如同大自然一樣,逐去我們眉頭上垂掛的烏云,在我們的精髓中注入一點兒小小的生命。不做窮苦人的先知,努力做值得生活在世界上的一個人?!笔前?,大自然因為我們受傷太深。